民谣小人物之音书-声音麦田
音书是太原人蒲提,三十五六岁,目前在酒吧做驻唱,还在荔枝开了个主唱民谣的直播间。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阿见,只在荔枝直播时用,我觉得这个名字更符合一个民谣歌手的气质,听着寻常,看着亲切,透着那么一点小闷骚小文艺,谐音还散发出一股贱贱的气息激励哥,就像他说的那次去砸人家场子的事情时所表现出来的独特气质一样。事情是这样的,那年阿见去电脑城买东西,遇见电脑城搞促销活动,门前搭了台子找了个乐队演出。很司空见惯的场景,一般人驻足看一会儿就走了。可阿见看了一会儿走不了了。因为阿见自己就是吉他手,一眼看出台上那个弹吉他的哥们儿就是个滥竽充数的混混,弹的那叫一个烂。弹的烂也就算了,唱的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乐队的歌。是可忍,阿见,也能忍。阿见忍到乐队把歌唱完,主持人开始招呼台下的观众上台来做互动游戏。游戏大致规则是,赢了的观众可以获得纪念品,输了的展示一个才艺也可以获得纪念品。如你所想,阿见忍不住上去了。据他本人的描述很简单,他说我就上台故意输掉了游戏,然后接受惩罚,拿过那个吉他手的吉他弹唱了一首歌。然而我脑海里的场景可没那么简单,我想他应该是非常迫不及待的,蹭的蹿到了台上——万一上去人太多,再等到天黑了可咋整?再次如你所想,阿见把台上台下的人都震了一下,歌唱的好,吉他弹的溜,下台时还挥了挥衣袖,撂下一句话:你们弹的那叫神马玩意儿。阿见刚走下台,就听一个声音大喊,别走,接着就被人拦下了。阿见心说叫你犯贱,看来今天这顿揍是跑不了了。阿见开始考虑一会儿是要先护脸还是先护裆。这时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来到阿见面前,说,兄弟,吉他弹的可以我的合租情人啊,歌唱的也不错。阿见还在装横,说,怎么的,还想揍我啊。然而加油菊花,让我们失望的是,来人是这次活动的演出方组织者,也是一家酒吧的老板,看阿见的嗓子和手艺还不错,邀请他去自己的酒吧试试。阿见就这样在那年开始成为一名酒吧驻唱歌手。阿见讲这段时,口气平淡,就像叙述一段别人的经历一样,但我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一点小得意——虽然我的行为有点冒失,有点欠揍,可我非但没挨揍,还换来了一份当时看起来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那时阿见的乐队刚刚解散不久,也许那次是出于年轻气盛,也许是为了获得碾压那个菜鸟吉他手的快感,不过我想,可能更多是为了宣泄乐队解散时的失意吧。乐队是他和另外两个在吉他培训班认识的小伙伴组成的,两个吉他手,一个鼓手,后来一个在北京学音乐的发小暑假回来了,也加入了进来做了贝斯手,才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摇滚乐队编制。几个青春正盛的年轻人为着共同的爱好聚集在一起,有着怎样的基情四射是可以想象的。用阿见的话说,我们可以从早上九点一直排练到晚上十二点都不带叫累的。乐队的名字叫“冬季”,阿见说,名字有点傻b,不过对我来说很有纪念意义。冬季这个名字让我没法不想起齐秦,那时已经是2002年,齐秦也已过气了相当一段时间了,我想,这名字一点都不摇滚,确实有点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喜欢齐秦,不过齐秦年少时的混不吝他们倒是不用学都有的。乐队里阿见和贝斯手是倾向重金属风格的,另一个吉他手和鼓手更喜欢五月天一类的流行摇滚,于是四个人分两拨经常捉对争执,争论乐队究竟该向哪个风格发展更有前途,大概就像一个屌丝青年为将来是娶林志玲还是范冰冰那样纠结不已。读卡器怎么用结果总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法说服谁。那天四个人一起在大排档喝酒,又因为这事儿吵了起来,吵吵半天还是原来的结果。乘着酒劲儿,几个人决定用东北人的方式解决——能动手就掰吵吵。一打架,终于凸显出这个乐队的最大缺点~四个人,还是二对二,也没法多出一个劝架的来。最后还是势均力敌曾馨嬅。打完四个人坐地上哭的像四条狗,可能还发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誓,于是之后就真特么的没再往来了。吴亦凡在上周的《中国有嘻哈》里说,无兄弟,不嘻哈,其实更适合摇滚乐队,是好兄弟才一起玩乐队,没有兄弟情,也就根本没有了乐队存在的基础。
阿见有首自己作曲弹唱的歌叫《相遇江南》,词作者是一个叫敏敏的女孩儿,词写的清丽脱俗,婉转流畅,功力扎实。在我看来,至少好于目前市面上流行的90%的古风歌词。我问阿见这个女孩是谁,他说是贴吧上认识的一个姑娘,并无现实往来,就只是见她这首词写的漂亮,忍不住求得同意,谱了首曲子的交情。大概是怕我不信,又补充说,有次他开玩笑地问这女孩儿,能不能做他女朋友,女孩儿说,我长的丑。阿见回应说,可我喜欢的是你的才华啊!听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心里默默说出别人无数次奚落过我的话:活该你单身一辈子。然而被文艺细菌感染了的男孩是不愁女人缘的。有次阿见在酒吧唱歌,何伊娜有个女孩儿听他唱了一会儿以后默默离开一起来的几个朋友,独自坐到靠近舞台的桌子旁听他唱歌。几次以后,阿见忍不住上前搭讪,感谢女孩儿每次那么认真地听他唱歌,并且轻易地要到女孩儿的联系方式,慢慢交往了起来甲午甲午。女孩儿有点没心没肺的那种可爱。阿见在酒吧演出,常常有异性表现出对阿见或者歌的兴趣,每被女孩儿发现,就会上赶着把阿见引荐给人家认识,介绍阿见的音乐经历,原创作品,常常弄得阿见哭笑不得。大概是酒吧驻唱的收入终究没法养活两个都市年轻人对未来的梦想,尤其是男歌手,据说收入和女歌手的逆差简直是两个量级。渐渐阿见和女孩儿也有了摩擦,最后直至分手。阿见也厌倦了整天为了赶场子日夜颠倒的生活,钱没多挣多少,日常生活倒被敲的七零八碎,最喜欢的音乐变成了苟且谋生的工具,终是心有不甘。阿见辞了酒吧的工作,放下了吉他,回归了和大部分人一样的普通生活马金库,在公交公司开起了公交车,每天开着同一辆车,行驶在同一条路线,日子过的像一段不断重复从不变换的和弦。几年以后,网络直播间时兴了起来,阿见狠了狠心董丽范,又辞了公交公司的工作,重新抱起吉他,开始在YY等这样的直播平台做主播。虽说没火起来,倒是积累了一些经验,期间还在上面结识了几个之后在《中国好声音》上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像包师语、周深等。这让阿见有点兴奋,于是凭借着在直播间积累的一些经验,和朋友合伙租了几间房子,招募主播,开了个线下直播间,准备乘着这股浪潮赚一笔。结果经营了一段时间,发现并没有赚到什么钱李明洲,只好又回归到酒吧驻唱和网络主播的行列。音乐和吉他最终还是成了阿见赖以谋生的工具。在酒吧驻唱还好,就算没人在认真听他唱歌玛德来娜公主,至少他还能把歌唱的完整,对得起自己。在直播间里,弹唱的时候还要和听众们不停互动,根本没法真正融入到歌曲的氛围里,感觉既对不起听众,也无法让自己满意。可是直播间就是这样,不及时互动,就很难聚得住人气,没有人气就必然影响收入。好在大部分听他唱歌的朋友都是一路追随他过来的,并不太在意这些。有时看阿见的嗓子状态不好,还在坚持直播,粉丝们会纷纷劝他,少唱几首,聊聊天,玩玩互动游戏,保持住直播间的热度就好。那天和阿见聊天,我把他称作做音乐的,阿见连忙否认说花间曲,我可不算做音乐,最多算爱好,有几首自己还看得过去的原创作品,半只脚在音乐的圈子里,干着和音乐有关的事儿而已。像我这样的,全中国太多了,真要敢把两只脚全放进去,估计早就饿死了。这让我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刚开始玩乐队时,把吉他比做媳妇儿,木吉他是大媳妇儿,电吉他是二媳妇儿,至于女朋友,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然后玩儿到现在,真的娶不上媳妇儿了,操,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音书其名,因喜音乐,好书籍而得,三张开外,一事无成,喜欢唱个民谣,写个随之心歌,喜欢三五友人成群在路边摊买醉狂歌一晚,有心商海翻腾,奈何势单力薄,终不能成事,写些小曲抒发感慨,愿诸君感同深受。
以上来自音书自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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