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石涛与他背后的徽商们-珠零锦粲
徽商是明清经济史上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群体。徽商产生的主要原因是徽州山多地少,人口众多,穷则思变,于是徽州人外出经商,他们的足迹遍布全国,远近闻名。大多数徽商思想超前,眼光长远,有浓厚的人文历史情趣。
徽商的“徽”即徽州,也就是现在的黄山市,从古到今,黄山就是一座旅游名山,兼具华山的险峻和南方山水的秀丽。远离黄山的徽州人大多是“黄山有家淮 有室”,他们长期在外行商,有的数年不归,但故乡永远是每个人心中魂牵梦绕的地方,于是很多徽商都喜欢请人绘制山水画,尤其是黄山图,以寄托乡思,故而很 多徽商都成了黄山图的赞助人。
石涛本是皇室后代,却生不逢时,自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但他的绘画才华足以证明其贵族的艺术基因。他登山临水,足迹遍及大半个中国,他对自然山川 的热爱始终如一,所到之处,无不挥洒笔墨。特别是对黄山,他更有一种别样的情怀。石涛在宣城住了十几年,其间三游黄山,感受山川之灵秀。据不完全统计,石 涛一生所绘《黄山图》现存世20件以上,而且每件作品在笔墨技法上灵活多变,不拘成法,表现出生动多变的艺术特征。石涛也认为自己掌握了“黄山之真性 情”。
石涛 重九山水图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石涛在康熙六年(1667)所绘的黄山图上题道:“黄山是我师,我是黄山友”,“何山无草木吴乃群,根非土长而能寿;何水不高源,峰峰如线雷霆吼”。石涛呼黄山为“师”,自称其“友”暴走哥,黄山对其艺术上的影响可见一斑。
徽商和石涛对黄山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且画家需要用其上层建筑获得经济基练海棠础,商人要用经济基础来换取上层建筑,他们各取所需,且他们私下又多是知音和精神伙伴,艺术影响着商业发展的同时,艺术赞助人也用其财富和眼光影响、支撑着艺术的进程。
石涛与徽商的书画往来
石涛与徽商的书画往来主要是在其山水画的中后期(39岁~66岁)。石涛在早年读书、游历和求艺时就和很多徽商结下了友谊。1666年,24岁的石 涛刚刚移居宣城,就与客居宣城的吴惊远交好,这一交好就是半辈子,后来还和吴惊远的父亲吴尔纯、吴惊远的儿子吴承夏成为朋友,并有书画往来,正所谓“与君 父子交三代”。故宫博物院所藏《梅竹双清图扇》就是石涛画给吴承夏的。石涛还曾为吴尔纯作《兰竹卷》祝寿。
石涛与扬州地区徽商的交往也比较早,他45岁(1687)北上京城未遂而困居于扬州万书阁,经济紧张,囊中羞涩笑傲风流,就向“次翁、东老”等知己“求救”。次翁 (吴姓徽商)、东老(姚曼)等趁机购买其画。朱翰墨这一年的冬天,石涛作了题有“黄山是我师,我是黄山友”的《黄山图》,这幅画也是作给次翁的。东老姚曼擅长作 诗,此时60岁,石涛与姚曼的诗画往来甚是密切,两人的友谊和书画往来持续了整整20年刘荷娜老公。
石涛 秋林人醉图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从1666年到1679年,石涛一直生活在宣州双塔寺,其间三游黄山,留下得意之作《山居图》,其中的奇绝山水多取自黄山景色,而从此画的补提“飞 涛先生笔墨知己”中可见,后来石涛在经济困难的时候将此画转给了知己“飞涛先生”。“飞涛先生”即盐商程澎,程澎有个哥哥叫程湄,兄弟俩嗜好书画,且欣赏 水平不凡李馥莹。程澎善于作诗,曾作《游黄山》诗三首,其中有“少小离故乡,忽忽三十载”,“平生慕兹山,寤寐深怀抱”等诗句,从中可见程澎对故乡的怀念和对黄 山的感情。血管硬化吃什么因此,石涛在经济困难时期将描绘黄山景色的《山居图》转让给程澎,也算是各取所需。
《清湘书画稿》中有一段描述了黄山美景以及松风堂主人。“松风堂主人”即石涛晚年的主要赞助人程浚。这个程氏家族不仅家大业大,在清初显赫几代,而 且人口众多,才俊辈出,产生过数名两淮盐务总督忠武郎。程浚不仅有钱,还有一定的诗文艺术修养,所以这个人收藏颇丰就一点也不足为奇了,人称其为“望隆艺苑”。 石涛曾为其作《晓江风便图》和《听泉图》。另外,程浚的三儿子程鸣也跟随石涛学画多年,大儿子程哲和二儿子程启也是石涛晚年的主要艺术赞助人。程浚收藏的 倪瓒的画和浙江画派的画对石涛艺术风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帮助。
石涛 清湘大涤子三十六峰意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1699年,石涛作《黄山图卷》,是其晚年的代表作品,画卷结尾处题有长诗,诗中对黄山的绝景作了热情生动的赞颂,同时讲到,5年前,石涛给劲庵先 生谈黄山绝景,劲庵先生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言过其实,而当他亲身游历之后,马上宴请宾客,对黄山赞不绝口。诗中还有“座中尽是黄山友”之句,可见,宴请之 客基本都是徽州人,都对黄山有深厚的感情。而《黄山图卷》就是石涛参加此宴会后,应劲庵先生的订画要求所作。
“劲庵先生”即徽州富商许松龄,又作“柏庵先生”,是石涛晚年的主要赞助人之一。许氏家族不仅富有,还热心于社会公益事业,曾多次捐款修学校,而且 许松龄较早涉足艺术收藏领域,他的弟弟许桓龄也是清初重要的艺术赞助人。许松龄的艺术修养和欣赏格调均不俗,能诗善书法,武汉东湖屈原纪念馆藏《郑板桥题 许柏庵隶书轴》,可见郑板桥先生对许松龄的书法很是推崇,这也证明许松龄在书法上有很深的造诣。石涛在书法上也有很深的研究,这也是他们相交甚深的原因之 一。
《黄砚旅诗意图册》是石涛晚年的又一得意山水佳作,看册名就知道,该册是为黄砚旅所作。黄砚旅,也是徽州商人,书画收藏亦多,除收藏石涛的画册之 外,他还喜欢收藏八大山人等画家的作品。黄砚旅和石涛相交甚深,石涛多次为其创作绘画作品,比如,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奇峰图扇》,扇面所绘奇峰也是黄山 景色。
石涛创作最晚的一件黄山图应该是《黄海轩辕台》,这是一幅祝寿图,此图用山和松喻人长寿修月琴,险峻的山峰上生长着郁郁苍苍的松树,一位老人坐于松树旁。 而被祝寿的对象即前面提及的“东翁”、“东老”姚曼,此时,姚曼已是80岁高龄。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出,黄山图如此盛行和徽商如此注重黄山图的另外一个原因 是:自古以来,国人都有以山祝寿的传统。
亦商亦友的搭档江世栋
大收藏家、徽商江世栋也是石涛的长期赞助人。江世栋本人擅长书法,且闻名江淮一代。江氏世为富商,为人豪爽,见义必为,家富收藏。江世栋有8个儿 子,以江昱、江恂最为知名,时人称为“广陵二江”。江恂收藏金石书画之富甲天下,到其子江德量仍子承父业,以收藏闻名。石涛曾在1699年与八大山人一起 合作为江世栋绘画。同年石涛在江世栋的草堂观画,看到《汪柳涧摹黄大痴江山无尽图卷》,引发了石涛对当时画坛的深刻看法,对于当时画坛以假乱真的习气深恶 痛绝。由此可再次反观,徽商的艺术收藏对艺术家艺术观的形成和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在收藏界流传着一则石涛与江世栋的轶事。话说有一次,江世栋派管家到石涛家里预订一幅屏风陆元方卖宅。管家预付了银两,并且暗示石涛,这幅屏风将放在主人的卧室里,所以非常重要。此外,江世栋要求构图是横跨整组屏风的十二幅图,而且要用构图比较难的绢本设色。
管家离开之后,石涛却发现,他给的银两数目与委托作品的难度不相称。后来石涛偶遇江世栋的兄长,闲聊之中无意得知这幅屏风画并非江世栋的卧室专用, 而是作为礼品送人的。有一种上当之感的石涛给江世栋写了一封信。在信中,石涛用客气的语气巧妙地表达了他对画作价格的不满。他提醒江世栋vovol,自己不是一般的 画家,不喜欢绘制屏风画,只是出于“家口众大川隆法,老病渐渐日深一日”,才接受这种委托。如果是江自己收藏,鉴于两人的交情金牌家丁,价格可以不计较。然而事实并非如 此,这是一桩纯粹的商业行为,这样的通景屏风其市价是一般屏风的两倍,即50两银子。
石涛向江世栋解释:如果低价任他送人,那么别人都会来仿效,依靠绘画生活的他将极为被动。他试图说服江世栋接受单幅屏风张乔翔,价格24两即可。
而我们在其中也不难发现,“装病”成了画家们惯用的“伎俩”一品王妃。在石涛的信札中人造人19号,他常常提到自己的健康有问题,甚至不得不带病去客户家中绘制屏风。疾病中断他的工作,结果使他在健康时的压力更大。
不过,有意思的是,当市场不佳时,石涛却又不得不委托江世栋代为寻觅顾客,为此还要奉上礼物。
画家石涛与徽商赞助群体亦商亦友陈金财,有金钱往来,亦有精神共鸣。石涛满足了他们精神上的需求,主要以思乡情怀作为基础;他们为石涛提供了一定的经济支持,同时他们的艺术收藏也影响和支撑了石涛的艺术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