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巷的诱人夜生活（下）-北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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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Lylean-Lee
1
叶海棠立在秦真言的面前。
秦真言低声说：“海棠，再近一些。”
她不知他要干什么，又往前迈了一步。
两个人近在咫尺，半个手臂的距离。
他俊美的脸庞清瘦了许多，她有些心疼。
想抬手抚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资格。
他却先于她，抬起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
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
他用手指勾勒着她的模样。
一边抚摸，一边在旁边空白的面布上，画着她的小像。
海棠突然明白了过来。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泪如雨下。
他摸到她的眼泪，心疼地小声说：“傻瓜，别哭，我没事。”
他怎么会没事？
怪不得他这么久没有来找她。
那些海棠花下的海誓山盟，原来，他从来不曾忘记。
众人静默地看着秦真言古怪的举动。
他一边摸着这女孩的脸，一边在空白的画布上画她的模样。
有人开始狎邪地笑：“都说秦少风流，百闻不如一见哪。”
众人轻笑，带着些许轻慢与不屑的意味。
只有台上的海棠知道，他的风流倜傥，只在他的表面，并非他的人品。
他是个痴情专一的人，一如从前，不曾改变。
2
十几分钟后，海棠的小像跃然纸上。
眉头轻皱，眼中含泪，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正是海棠此刻的表情。
一个出众的画家现场画一幅小像，并不稀奇。
众人不知秦真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真言淡淡一笑，把墨镜摘下。
双眼空洞无神，再也不是以往那双皓月般的妙目。
“半年前，秦某车祸，毁了一双眼睛。病中痛定思痛，练就了摸画的绝技。这是我未婚妻叶海棠，这些日子，苦了她了。”
众人哗然，刚才所有的误解与鄙视，都变成了由衷地惊叹与尊敬。
那幅压轴的油画揭开。
丰盈美丽的海棠树下，立着叶海棠的身影。
身材玲珑，眉目如画，她仍是这世上，最清纯的女孩。
因了秦少的绝技，因了秦少同叶海棠的深情。
这幅《海棠之恋》，卖出了天价。
3
那日秦真言牵住叶海棠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有人送给老板一张七百万的支票李丹军，点明五百万赎身，二百万相送。
老板自然是识趣之人，撕了叶海棠的卖身契，默默离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当夜叶海棠躺在秦真言的怀里，仍觉得像做梦。
“海棠，你出事的时候，我赶往你家，刹车失灵，出了车祸。
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周，朋友说我从死亡线上拣回了一条命。
可是一双眼睛，没了。
我让他们拿钱先去赎你水晶岩城，他们不肯，用钱来救我的命。
海棠，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秦真言说着，埋头哭泣，像个伤心的孩子。
海棠疼得搂住他，抱紧他。
“真言声色撩人，若我的命能换你的眼睛，徐明朝我都愿意。”
她说的是真心话。
跟秦真言的一双眼睛相比，她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钱已花光，我只得从头再来，可是，没有了眼睛，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死，但想到你还在受苦，我不甘心。
我开始苦练摸画技能，竟让我学会了。
我没日没夜地画了一幅又一幅，我要找到你，为你赎身。
画最后一幅《海棠之恋》的时候，我在会所里找到了你越南浴血战。
原谅我，海棠，那时候我不知道画展会不会成功，我没有勇气面对你。
我只能一边抚摸你的模样，默默记下，一边回来把你画到油画中。”
海棠回想起那一双在她的身上高低起落的双手。
她怎么那么笨，那么傻，没有感受到那里面的真情流露，刻苦相思？
叶海棠低吻秦真言：“她们说你流连于高级夜店，原来是在找我。”
秦真言回吻叶海棠：“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年在海棠树下说过的话，我怎会忘记。
海棠，你不会嫌弃我是个瞎子吧？”
“怎么会？呆子邓育坤。”
叶海棠死死抵住秦真言，恨不能把自己嵌入他的生命里。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4
张栋梁约叶海棠去吃饭，叶海棠答应了。
秦真言粘着叶海棠，要一起去，他一秒钟也不想跟她分开。
理由振振有词：“听说在会所他总是保护你，我应该好好谢谢他。
再说，他是你的发小，也是我的朋友嘛。”
叶海棠拗不过他，笑他是个醋坛子。
内心却甜蜜。
约在市郊的一家酒馆，叶海棠和秦真言进门，张栋梁早早地坐在那里。
看到秦真言一起来，张栋梁一怔幽灵箭毒蛙，随即装作不在意地笑道：“你们两个真恩爱。”
叶海棠跟秦真言情不自禁地对望，彼此的心中只有对方极道女天师。
张栋梁看在眼里，心头一片苦涩。
三人把酒言欢，秦真言表达对张栋梁的感激之情：“多谢你，一直保护海棠。”
张栋梁不领情：“要谢我也轮不到你，海棠跟我穿开裆裤起，就认识了。”
张栋梁书念得少，言语粗鲁，秦真言笑笑，没放在心上。
“海棠，真要谢我，去给我买包烟。这个破地方，连烟都没有。”张栋梁借着酒劲儿，指使着海棠。
秦真言偷偷拍拍海棠的手，示意她放心去，他自己在这儿没关系。
海棠不好意思拒绝张栋梁的要求，匆匆起身，早去早回。
出了酒馆，外面夜已大黑。
市郊偏僻，叶海棠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心中害怕预防手足口病。
跑着去便利店买到烟，又跑着回来，速度很快。
回来时，正看到张栋梁把踉踉跄跄的秦真言往车上拖。
“张栋梁，你干什么！”海棠吓坏了。
“海棠，你快跑！”秦真言听到海棠的声音，高声喊道。
张栋梁不理海棠，把秦真言塞到车里，眼看着车子就要启动了。
叶海棠拼了命地冲过去，赶在车子启动前钻了进去。
5
车上，她护住头上有血的秦真言，质问张栋梁：“你要干什么！”
张栋梁一句话不说，开到偏僻处，把秦真言和海棠拖下来。
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缚住他们的手脚，封住了秦真言的嘴。
叶海棠这才慌了，张栋梁似乎真的疯了。
“叶海棠，我本来想对你先奸后杀，现在你拉上了你的姘头，好啊，杀一赠一，我赚了。秦真言，你命真大，上次刹车失灵了都没有摔死你佐伯俊雄。”张栋梁狞笑道。
叶海棠惊恐地失声喊道：“上次真言的车祸，是你干的！”
张栋梁得意地哈哈大笑：“他的车来我们车行修理，这天大的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说着，揪住叶海棠的头：“我以为没有了他，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你这个臭女人，我跟你青梅竹马，从小我就照顾你，保护你，可你，还是被小白脸儿勾了魂！他一个瞎子到底哪儿好，你还是选他不选我！好啊，叶海棠，你不是爱他吗？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的！”
海棠高喊救命，张栋梁根本不在意。
“这儿你就是喊破喉咙了，也不会有人会听到。
叶海棠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收拾了秦真言，下一个就是你。
你们俩不是恩爱吗？那你们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张栋梁彻底失去了理智，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逼近了秦真言。
叶海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从没有想到张栋梁是她身边潜伏的一头狼。
是她害了秦真言。
恍惚间，一个黑影冲了过来，死死压住了张栋梁。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海棠，快跑，你快跑！”
6
H城省医院，今天是徐大爷的第二次手术。
医生说，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这次手术的成败了。
海棠的心情十分复杂，秦真言握住她的手：“海棠，宽恕永远比记恨更需要勇气，可是，宽恕过后，我们得到的是宁静与幸福。”
那天警察赶到的时候，张栋梁和徐大爷正扭打成一团。
警察抓住张栋梁，徐大爷已浑身是血，他中了三刀。
叶海棠惊愕地看着徐大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舍了性命地保护自己。
医生给徐大爷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说：“失血过多韩宥拉，要赶紧送医院手术。”
徐大爷不走，紧紧握住叶海棠的手。
海棠流泪：“徐大爷，你怎么会来这儿？”
徐大爷留恋地看着海棠的脸，目光里满是慈爱，断断续续地说道：“海棠，我早就发现张栋梁对你有企图，就一直跟着他。
我可能活不过今晚了，十二年前，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我在外面得到了消息，你跟你妈出事了，我回来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帮助你，只能默默地保护你。
海棠，你可以原谅爸爸吗？”
叶海棠杵在原地，浑身冰冷。
“原谅”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眼睁睁地看着担架上的父亲，满眼悲戚与绝望，被医生抬走。
叶海棠不愿意回想过去。
一个没有父亲的女孩，孤儿寡母，曾遭遇过多少欺凌。
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紧急闪烁，医生匆匆忙忙地出来又进去。
海棠忽然心如绞痛，哭着拉住医生：“医生，我爸爸他会死吗？”
医生安慰她：“暂时没事，不要担心。”
海棠失声痛哭。
秦真言紧紧地抱住海棠，希望给予她力量。
“海棠，我们还没有跟他说谢谢，你还没有告诉他你早就原谅他了，海棠，相信我，你爸爸会没事的。”秦真言坚定地说道。
海棠抬起泪眼，看着秦真言：“他毕竟是带我到这个世上的人，是吗？”
秦真言深情地握住叶海棠的手，点了点头。
他们共同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生命总要给做错的人一次求得原谅的机会铃木奈奈，让所有的歧途都有了赎罪的归宿......
END
北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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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 晚 八 点 不 见 不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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