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御犬的前世今生-故宫古建文化漫谈
紫禁城曾经是明清帝王执政和生活的场所，今天已成为国际性大型综合博物馆吴飞舟。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会注意到，紫禁城里面有一类受欢迎的动物——狗（御犬）。
1、前世篇—帝王的宠物、狩猎的助手
明朝：万历、宣德、崇祯皇帝都是喜爱狗的皇帝。如宣德帝朱瞻基绘有《双犬图》明智左马介，现藏于美国华盛顿赛克勒艺术馆，见图1。《双犬图》描绘了两只气韵生动的俊犬，一只俯首嗅花，一只昂首远眺，造型生动俊美宇智波班，笔触温和典雅。这两只俊犬，一只名为“赛虎”，另一只名为“赛狼”宁城打弹子，均为其祖父永乐皇帝朱棣赠送。朱瞻基每次随祖父打猎，总离不开“赛虎”和“赛狼”。这两条爱犬不但极通人性，而且十分骁勇，每当发现猎物，总是奋不顾身地冲在前面，直到主人把猎物捕获了，方才罢休。然而，在一年秋天狩猎捕虎时，韶山市旅游局两只御犬为救朱瞻基不慎被猛虎咬死。为表达怀念之情，他在丁未年秋天欣然命笔，画下这两条心爱的义犬，并取名为《双犬图》，挂在宫中。
图1-（明）朱瞻基-双犬图
清朝：历代皇帝都爱狗。雍正年间曾多次谕令造办处，精心制作狗窝、狗笼、狗衣、狗垫等。乾隆皇帝曾经命擅长画人物、花鸟、走兽的宫廷画师艾启蒙，为自己心爱的猎犬作画。此图册名为《十骏犬》，共画了 10 条犬，这十犬分别名为：雪爪卢（图2）、苍猊犬（图3）、蓦空鹊（图4）、霜花鹞、苍水虬、睒星狼、金翅猃、墨玉螭、斑锦彪和茹黄豹，都曾经是乾隆皇帝行猎的好帮手。
图2-郎世宁《十骏犬·雪爪卢》
图3-郎世宁《十骏犬·苍猊犬》
图4-郎世宁《十骏犬·蓦空鹊》
清朝晚期，皇帝、后妃和王公贵族贪图安逸、追求享乐之风日盛，宫廷之中虽然仍循旧制对犬类十分敬重，但也时常将其作为宠物豢养。如宫廷画家贺世魁于道光十四年绘制《喜溢秋庭图》，见图5。画面中，道光帝与全皇贵妃坐在凉亭中休憩；凉亭台阶之上，四阿哥奕詝和六公主面对脚下的两只打闹的哈巴狗伸臂助威；亭下台阶前的甬路上，六阿哥奕訢与其母静贵妃玉娆扮演者，正要去往皇帝身边，而奕訢则回身欲跑似要去逗弄直立而起的小狗，其稚气贪玩形象跃然纸上。从《喜溢秋庭图》中所绘3只宫廷小犬看，此时宫内养犬之风已颇流行，各类珍贵名犬已是帝妃及孩子们的宠物。
图5-《旻宁喜溢秋庭图》
皇帝爱狗，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东西能给他带来快乐，更重要的，也许是真的把它当做了这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朝堂之中，唯一可信任的“伙伴”张乔翔。后妃们爱狗，也许是因为深宫寂寞，唯有这个小东西能给她们的生活一点慰藉。
2、今生篇—紫禁城古建筑的护卫
故宫博物院成立后，狗的身份立刻发生了质的改变，由“宠物”、“猎犬”改变成为“犬护卫”。其中，不得不提到一个功勋人物，也就是故宫博物院第一代犬王—常福茂，见图6-图7。
图6-“犬王”常福茂和警犬雷克斯
图7-常爷带着御犬巡逻中
从上世纪80年代初，常福茂就在故宫工作，最开始在中控室。过去的监控设施比较简陋，就是在展柜放一个麦克风，值班室安一个喇叭，开到最大音量，听到异响，就赶紧去现场查看。20岁的常福茂初来乍到，胆小敖铭微博啊，养了一个小狗跟着巡逻壮胆。这就是第一代故宫护卫犬的前身，只不过那时没有编制，不成规模。1987年年初，接到了爱国卫生办公室通知：故宫院内不许养狗，常福茂的狗就被送走了。同年6月，故宫博物院发生了“珍妃之印”盗宝案，护卫犬的重要性凸现出来，随后故宫犬队正式成立，由常福茂负责，他也成了队长。
在故宫的电话号码表上，曾端端正正地印着一个小单位的名称——“狗窝”，后来才改了一个文雅的名字“犬舍”。犬舍的位置靠近原来西华门，被人称作“大内犬舍”，见图8，今年6月刚搬到新的地方。故宫的纵深体系，已被区分成防护区、监控区和禁区。而博物馆内，还有技防、人防、物防和犬防（图9）四道防线。依照故宫的文物安防规定，白天，所有展厅内的文物安全由开放管理处负责。游客走后，每一展厅里的工作人员都要将自己所属区域的文物清点，并且搜查所有可能藏匿人或物的角落，连消防灭火器的把手、枯井深处和高大展柜的顶端都要一一清查。确定没有异常后，每一区域的所有人再次拉网检查一遍黎美娴近照。随后，故宫犬队还要对故宫的各个角落进行搜寻。
图8-曾经的警犬队队部
图9-故宫警犬近照
四天前，作者和常队长做了一次有深度的“大内御犬”保护紫禁城古建筑的交流。以下是常队长给作者讲的两个小故事。
故事一：太和殿工地抓陌生人
2004年太和殿开始维修（图10-图11），工地有围挡，开工后搭设了脚手架。为防止游客爬上偷摸爬上脚手架，因此备了7条狗，我每天晚上带着7条狗值班官场迷情，晚上睡在三大殿外面台阶上（图12）。有一天，刚天黑，我带着狗刚上脚手架，所有的狗突然汪汪地叫起来。我直觉，这是生人。故宫里面有猫，狗追猫也会叫，狗表现出一种感觉，但不是这种声调。狗的吼声加上低音，这一听就是有陌生人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人就在附近。我看见不远处真有两人。狗冲上去，把这两人围住了，等我命令，我只要一下命令，狗就开始咬人了。那两人喊：“别咬我啊”。我说你别动，你不动它们只会叫，你一动他们就要咬你了。然后我叫这两人把衣服裤子全脱了，只穿着内裤（一是怕身上藏武器，另一个怕他们跑了）。我问你哪儿的，谁让你们上来，你们老实点，我的狗就不咬你们了。于是，我带着7条狗，押着这两人去保卫处了。
图10-太和殿大修之屋顶
图11-太和殿修缮御犬执勤（照片资料）
图12-太和殿三台
故事二：大门门口辨混入之人
2011年10月的1天，我们早七点交接班时候，一些修缮的工人（图13）会提前进入故宫。那天下小雨，在门口里面，忽然间我的狗冲这些工人叫。我发现一人不对劲，马上对门岗说，这人你们认识吗？门岗突然一惊呀，问：“你怎么进来的？进来多长时间了？”那人不说话。我立刻踹了这人一脚，让他蹲下。这人地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我说你说中国话。然后我给派出所、保卫处打电话，领导们都来了，问了半天，找来翻译，才知道这是一日本人。黄雨桐这人是早上下小雨，跟着工人混进来的。他就住附近的哪个饭店，来故宫玩，早上什么证件都没带。我为什么知道这人是混进来的？因为这狗一叫，所有的工人都嘻嘻哈哈没当回事。他们天天都要接受狗的安检，最开始有点害怕，后来觉得习惯了，所以狗冲他们叫他们也不当回事。但这人不一样汪洋制造，狗一叫他一愣蔡玥，站那不动，我立刻看出来了，他不是上班的工人。我说所有的人都在走，都不理这狗，怎么这人忽然间站住了？当这人在犹豫时，我立刻说，你给我站椎名法子住，给我过来！这人怕狗不敢动。我立刻请保卫处、派出所的人过来，把这人给抓住了姜凤山。
图13-上班的古建修缮工人
以上不难看出，紫禁城到故宫博物院身份的转变，使得其中的御犬发挥的作用也大为改变，可以认为，它们的前世是帝王的玩物，它们的今生是紫禁城的护卫。
参考文献：
[1] 王戈：《帝王家的狗》，见《紫禁城》2006年第2期高思继，页4-11.
[2] 王戈：《“大内高手”禁苑犬——故宫里的狗和养狗人》，见《紫禁城》2006年第2期，页36-41.
[3] 李理：《“十骏犬” 清代宫廷的另类“宠物”》周才伟，见《紫禁城》2015年第12期，页110-119.
《故宫古建文化漫谈》 作者：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