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居住的屋子，燕子也不会筑巢丨黄沙子-诗刊社
点击图片上方蓝字“诗刊社”梁小竹，亚伦格林一起玩耍吧^-^
破壳
只要二十一天，小鸡就会破壳
从身上的软毛变干的那一刻起
它们就会在草地上奔跑
不知道树上的小鸟
是不是也生长得这么迅速
一过五月，该飞翔的已经学会飞翔
该下蛋的开始下蛋
它们越过大大小小的河流
证明此岸和彼岸本就是一个整体
直到田野被收割一空的九月
鸟儿在天空鸣叫 母鸡在禾场啄食
它们一唱一和雅诗媚尔，仿佛在嘲笑
这过于漫长的人世
院子的门一直敞开着
院子里割草机轰鸣，草屑飞舞
狗追逐着蹿出地面的昆虫
隔壁没有人居住谷之岚，这个时候
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柯尔山裸露的岩石在远处看来
像是天空的斑点
我站在窗前像是它的投影
而今天一个访客也没有
我猜他们正在前往某个废弃的菜地
杂草清理完毕后
微风将泥土的香气送过来
树篱仍是原来的样子
发育良好，牵牛花明亮纤弱
想到整片土地只有我一个人照顾
割草工人走了以后
我把院子的门一直敞开着
大雪封山
在柯尔山很容易忘却尘世
那些依旧美丽碧绿的针叶林和坚硬的岩石
让我们免于被折断的命运
我们曾在天空下静坐许久白燕升简历，雪下得太大
我们被困在屋子里
如果要出门，只能用铁锹挖出一条通道
听一听风从头顶吹过的声音
以往壮观的落日此刻也沉默着
找不到任何与这个世界
平衡协调的事物，但一切
都是可预见的，我们经历过多次
每一个登上柯尔山的人
都知晓高处的生活
那些缓慢、柔软的风将我们的喊叫
传到柯尔山深处市长我要扶正，那些牧羊人
穿过茂密的树林却没有流露任何惊奇
就像他的羊群一样
低着头默默前行而无视命运
无人居住的屋子三教副教主，燕子也不会筑巢
一株年轻、柔软的榆树上
趴满了知了褪下的壳
壳上还带着一些泥土
昨夜的一场大雨也不曾将它们洗净
我希望风吹过整片榆树林时
不要将它们吹落
我希望燕子停留过的房梁
能够永久地顶着屋顶
野草
小时候风行云微博，经常从事的一项农活是用脚
将稻田里的杂草踩进淤泥中
我们在父母的带领下
学习辨认、清理这些杂草，几乎每隔
半个月就要来这么一次
它们长得比秧苗快，不会死，除非
连根拔起墨西哥跳豆，晒干赖昌兴，晒枯阿仕顿畅谈罗定，烧掉
—尽管在广阔的平原上，奇迹随处可见
但只有粮食被收割一空后
人们才会允许它们生长一阵
然后雪就落下来了
雪夜
雪花落到草地上像在歇息
但它们看起来并不准备再次起飞
所有的雪花重叠在一起
那些被原谅的，已经被风吹走
去了我们还没到达过的山坡
那里林木稀疏，人迹罕至
没有谁可以走完剩下的旅程
直到看见一个女人倚靠在栅栏上
我们才知道她在等她的孩子
她衣衫单薄，屋里点着灯
这就是今天我们想要借宿之地
树枝仍在燃烧
孩子们互相讲述一些看起来愚蠢
不合逻辑的故事却开怀大笑
比如一片树叶，飞着飞着变成虫子
一个屋檐下的聋子坐着被淹死朱赤丹，因为他
听不到大水奔跑的声音
阳光先是爬上烟囱，再从空中落下
像是偷吃果实的穷人
最终用劳动给予了补偿
一只鸦雀是一团火焰
即使在火熄灭以后
落叶松的树枝仍在燃烧
每一个故事都被风吹得偏离方向
讲着讲着就让我们想起大海
这是风最后吹到的地方
是与土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来源：《诗刊》2017年5月号下半月刊“银河”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