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全部文章 2019年04月26日
金杯面包车价格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王植之梦

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王植之梦
最近又看了好多张爱玲的东西,这篇写写祖师奶奶,抒发抒发感想,聊以自慰。
这些年其实一直在读张爱玲,但很少或者从来不跟身边人提起她,以及,她的作品。仿佛承认喜欢她,在我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特别对于男性读者来说,她作品里写到的那些男性:佟振保、邵之雍、范柳原们,都很让人讨厌苏先俊,他们某些方面的丑陋、自私、贪婪、逼仄和不堪……仿佛就是现实世界真实的我们。
承认喜欢张爱玲是很难的事情。像她自己在《小团圆》里说的,汉奸的妾,而且被邵之雍糟蹋得子宫颈断裂,败柳残花了。谁会喜欢她呢?
……
最近重读了《倾城之恋》《小团圆》,还有收在《倾城之恋》这个集子里的短篇《封锁》,我又开始发自肺腑地喜欢张爱玲了,觉得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读点她的作品玉娆扮演者,受点她的感染也没什么不好。
1943年,张爱玲在《天地》杂志上刊载的《封锁》小说被胡兰成一读再读。“胡”在《今生今世》里,写他初次读到《封锁》的感觉。
“翻到一篇《封锁》,笔者张爱玲,我才看得一二节,不觉身体坐直起来韩田鹿,细细地把它读完一遍又读一遍……”
那是1943年的事情。那年,“张”23岁,“胡”37岁,有妻室。渣男开始对女作家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大概想象自己是《封锁》里的吕宗桢,想象“张”是翠远。有家室的吕宗桢在停电之后被封锁的电车里,短短时间内,通过挑逗和尬聊都能勾引到翠远。那么,现实世界,战火纷飞的上海,照样是狭小逼仄的空间,他去勾引张爱玲,岂不手到擒来?
“张”的家在上海静安寺路赫德路口192号公寓6楼65室,“胡”家在大西路美丽园,离得不远。
第一次,“胡”去拜访“张”,吃了闭门羹,但“张”塞了一张纸条出来:我隔日来你处回访。
……
以后就是《今生今世》里写的,胡、张恋的美好开始。他们在大西路美丽园同修同好,男的忘了耕,女的忘了织。现前一刻值千金,草草的感动与比拟都没有功夫。
张爱玲后来写胡兰成在她房间看书的情景:“他一人坐在沙发上,房里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寂静,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可是,“胡”很快就厌倦了。作为汪政府的官,他得去武汉做事,还得有事没事去南京跑跑。在汉口跟一个叫周训德的护士搞在一起。渣男似乎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跟不同的女人调情,骗女人上床,承诺婚约等等新神奇传说3,然后再把他狎妓游玩的经历写成文章,寄给“张”看。“张”说看不下去,他还打“张”,说你这样妒忌不好,等等。
“胡”逃到温州乡下,又跟另一个叫范秀美的女人搞在一起。“张”从上海出发,千里寻夫。“在船上望得见温州城,想你就在那里,这温州城就像含有宝珠在放光。”
“胡”许给“张”的婚约,惟愿岁月静好,现实安稳。这安稳的岁月,只有短短四年。就这4年里,“张”还是考虑了一年半时间才下定决心要离婚的,说来,他们在一起幸福的时间似乎只有2年半,或者刚刚2年。
“张”早知道,“胡”在战后,是要逃的,他们是没有未来的露水姻缘。然而,不管逃到哪里去,“胡”的逃跑计划里,根本就没有“张”。她爱得这样卑微,尘埃里开出花来,心里再欢喜也没用。汉奸“胡”逃到日本后的那些年,还是照样跟不同的女人乱搞,而“张”只有她这段爱情用来一遍又一遍地反刍。
《小团圆》成书于1976年左右,但当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出版,我看见“张”写给宋淇夫妇的信,说那个时候胡兰成正在台湾讲学,这书如果那个时候出版,会让胡兰成更得意,还是先放一放吧,这一放就是近半个世纪。
《小团圆》绝对是自传体小说,张爱玲和书中人物盛九莉的相似度超过95%,张是勇敢的,甚至把她小时候如何被父亲关禁闭,被弟弟告状,被后母欺负,被母亲抛弃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
书中说九莉,金杯面包车价格平生根本没什么感情,就两个人伤她伤得最深。
“她是最不多愁善感的人,抵抗力很强,事实是只有她母亲和之雍给她受过罪。”
张小时候被父亲关禁闭,好不容易从父亲那个封建大家庭里逃出来,到母亲那里过活。那是年轻的漂亮的烫过头发的留过洋的母亲球王养成器,因为照顾她胜狮场站,牺牲了很多,经济上十分拮据,不得已时还跟照顾她的医生上过床。后来,“张”搬到了学校,她母亲再次远走高飞。再后来,“张”卖文为生,攒钱,固执地要还钱给母亲,斩断她们最后一丝的母女亲情。
《小团圆》里,盛九莉固执地要把她多年攒下的2两金子,还给蕊秋,说是欠她二婶的,一定得还。(“张”小时候被过继给了大伯家,后来两家闹掰了,张又回到了自己家,所以一直管自己亲妈叫二婶。)
“那时候二婶为了我花了那么多钱,我一直心里过意不去,这是我还二婶的。”
蕊秋说:我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少,所以见了面总是说你,也是没想到那次一块住了那么久——根本不行的。那时候因为不晓得欧战要打那么久,不然你早走了。她母亲最后都哭了,说钱我不要,就算我不过是个待你好过的人,你也不必对我这样。
“张”的母亲黄逸梵最后病死在英国,临终前,想见女儿一面,给身在美国的“张”写了信,但她没去。
“张”曾说,西洋人有一种阻隔,像月光下一只蝴蝶停在带有白手套的手背上,真是隔得叫人难受。但她后来去美国后,还是嫁了一个西洋人赖雅,一个曾经大红大紫过的德国作家,那时候已经60多岁,身体不好,而且已经过气了。
她怀了赖雅的孩子,两个人商量结婚,都不想要孩子,她让闺蜜炎樱给她找了医生,来家里做流产日奸传说。
这段被写进了《小团圆》,最恐怖的一幕。
“夜间她在浴室灯下,看见抽水马桶里的男胎韦贝贝,在她惊恐的眼睛里,足有十英寸长,笔直地欹立在白瓷壁上与水中,肌肉上抹上一层淡淡的血水,成为新刨的木头的淡橙色,凹处凝聚的鲜血勾画出它的轮廓来,线条分明,一双环眼大得不合比例,双睛突出,抿着翅膀,是从前站在门头上的木雕的鸟香蕉战争。恐怖到极点的一刹那,她扳动机钮,以为冲不下去,竟在波涛汹涌中消失了……”
“张”在美国,她的英文写作和出版都很不成功,虽然她是英文很好的人,很小的时候,就读过全套的萧伯纳,对英语世界的作家也是如数家珍。她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赖雅跰趾,吃喝拉撒。我想不到她这种文字和精神上都有洁癖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晚年为了糊口,被好友帮助在美国某研究机构找了工作,她潜心做《海上花列传》的翻译,因为交不出研究成果,被辞退了。
后来,她得了妄想症,以为身上长虫子,衣服和拖鞋都是买的一次性的,不停地搬家,打包行李,直到把自己打包好,跟这个世界从容地告别。《小团圆》里,九莉说她与母亲蕊秋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理箱子,能把箱子离得整整齐齐,路上随时遇到碰撞或者跌倒,箱子里的东西也纹丝不乱。在这一点上,她们母女是知音。这是母亲传授给她的唯一的本领,她母亲是环球旅行家,当然是整装待发的时间多。
一直觉得阅读张爱玲是需要勇气的,不论她的亲身经历还是她笔下的小说,都给人一种无尽的苍凉之感。那是一切美好的事物,全部幻灭后,最终剩下的东西,是恻恻轻怨、脉脉情丝、静静泪痕刘家灿。渣男胡兰成在他的御女心得——《今生今世》里说,张爱玲是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只有这一句,我觉得是夸张爱玲的,其他的都是在吹嘘自己,吹自己如何如何了得,把不同的女人骗上床的把妹经验。“胡”说,这是好的,那也是好的。就是他的姘头小周跟了他之后,又嫁了别人,这样不好叨叨姐。
“胡”说,第一次进张爱玲的闺房,觉得那房间里有股“兵气”,是三国时期刘备初到孙夫人房里感受到的。
“张”的小说在港、台大红大紫的那些年,却是她在美国洛杉矶半隐居的日子,生活非常不堪。
在我看来,侯璎珏“张”是个有“兵气”的女作家,她笔下的男女爱情,都是战争,读着读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仿佛那些人物他们穿着寒光铁衣,在战场上正做着一场一场绝望的困兽之斗,最后,才发现,没有出路,都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