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全部文章 2018年12月20日
金华市交警支队石狮文艺︱余泗水:行路人-石狮作家

石狮文艺︱余泗水:行路人-石狮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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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summer夏天你好

文︱余泗水

从老家到县城50公里,这段路奶奶曾经走过。小时候听着听着,早早就萌生也去走走的想法,一直都没有付诸行动。
今年是爷爷去世二十周年,冬至刚好是纪念的节日。想用别样的方式追忆爷爷,要不,走走聊聊,体验体验。带着这些想法道法仙缘,几位堂兄弟相约成行:从县城徒步回家!
爷爷年轻时入过伍。入伍那几年辗转多个地方,曾经一度在县城一个什么中队落脚几个月。那时通讯交通不便,奶奶想他,行囊简随,立马行动素颜繁花梦。从家里走路到县城,一个人的独行未免过于单调与无聊。可当时奶奶才二十多岁,面见的是一个着军装俊朗的郎君。心中有爱,自然脚底生风。
奶奶说起这些事时我们还小,没有俏皮地问及奶奶一些细节问题。不借助经验常识和丈量工具,从奶奶无数次的说起,我们很早就知道:走这样一段路是要一天的猛鬼煞星!想在太阳下山前到达,出发就得早点。
奶奶出行面见爷爷,家是出发点。而我们这次的行程正好相反,家是终点。这两次长距离的行程有着六七十年的时间跨度。相同的是,都是向着爷爷而来。如果说年轻时爷爷的俊朗、威武是引来奶奶奋力前行的动力源泉的话,那么可以说,爷爷的大爱、睿智、情趣支撑起一个家的情感大厦,给我们留出温存的栖息地,那是我们始终寻觅、追忆、回味的地方。
那天的回家路,我们早早地出发,行进在苍茫的夜色里……
冬至时节,回家主要任务是扫墓。冬至扫墓是老家的习俗,这与许多地方清明扫墓不同。没有去考究民俗的形成起于何因。自己总觉得:清明扫墓,更多是在春暖花开时节,在踏青中追忆先人,掺和着祈盼来年丰收的成分,有祈愿的浪漫情怀。而冬至扫墓不同,正值岁稔年丰,仓廪实、鸡鸭肥,能以丰盛的收获回报先祖的庇荫,追思中带着感恩情结,有报恩的务实行动。
过去的二十年,爷爷的孙辈们大多成家,或为人父,或为人母,小有收获,也可以算是人生阶段的岁稔年丰吧。倘若爷爷天堂有知,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除去爷爷坟头草,就像给爷爷剃完一次胡须茬一样,清朗了许多。当叔叔恭请爷爷尚飨时,二弟上香揖拜,作深情告白:爷爷,您还记得我们吗?郑翠萍今年冬至,我们几个兄弟从县城出发,以徒步的方式来看您了,二十年了,不知您在那边过得怎样……
我泪眼模糊,觉得爷爷就在眼前,不曾走远!

其实我们的祖辈父辈们、甚至祖祖辈辈们常常走远路。十七公里赴西坪墟是常有的事。盈余的农副产品变卖所得,或许是盖新房的第一笔资金积累,或许是远行求学的路费盘缠,或许是年兜添衣加被的预期储备……因此肩上担头常常不合欢堂小,赶在开市前到达集市,也得三四点上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次次赴墟,那是前辈们负重前行的生计之路。
上世纪九十年代毕业那年,我已经有了一份体制内体面的工作了。有一次回家,看着爷爷面对没有卖出去的茶叶发愁的样子,决定跟爷爷一起到西坪墟叫卖。为节省时间,抄小路,从鹰翅仑走山路到公路。因为连续几天下过雨,山路滑,只好光着脚丫,用脚拇指做路钉,紧钉路面,一路小心翼翼侧身向前腾挪。没想最后几步,心里一放松,摔了个脚朝天。一路上硬是用屁股的热气,炙干裤子上的泥水,搓搓揉揉,扑扑打打连君曼,才不至于走在街市显露尴尬。压低帽檐,货担在肩,从墟头到墟尾,从墟尾到墟头,寻找买主,恭求买主,过午后勉强以低价售出,算是了事。这次偶然的参与,赴墟的难处、无奈、窝囊,都让我给遇上了。那是一回生计体验之路。
或许是大山深处都有这样脚板功夫的传承基因。同村的阿辉上世纪九十年代也走过。从县城走路回家,他是光脚丫的。当他在县城得知第二次高考又落榜时,沮丧之余,脱下鞋子,背起背包,选择光脚丫走路回家。一路上不知涌现过多少个懊恼场面,心里不知默默许下多少重心愿,一个人如此独行不知引来多少路人诧异的目光。回家!回家!回家李微然!当人们在家门口目睹着这样一个落榜的孩子,一个风尘仆仆的孩子,一个脚板磨出血的孩子。是抱憾?是责备?是心疼?个中滋味,五味杂陈。
凭如此悲壮、血性的方式回家,尽可乐观其成!没错,来年他如愿考上大学。毕业后从教几年,再考公务员,成为行政体制中一员,完成了“自己命运由自己掌握”活生生的诠释。这是一段励志之路!

这次冬至回家与堂亲一同扫了好几个近代祖墓,一路上谈及最多的还是走路之事。
对普通人来说,我一直认为我们这样走已经接近生理极限了。没想到堂叔还有连续几天走远路的经历:从崇文中学到福州两百多公里。这让我十分诧异!
一九六六年文革开始,堂叔十五岁,营养不良,体重才六十几斤,就读龙涓崇文中学初三。一个稚嫩的小孩贝倩妮,凭着一股勇气和热情,和同学们一起从学校出发,前往福州。一路走走停停,七八天时间雪蛟,到达福州,又在福州滞留十多天,走遍了福州大街小巷。蓝溪中学礼堂、林祥谦陵园、五一广场、八一七路、交通厅招待所等等地方,说起来,许多落脚点还历历在目。
堂叔说起那段经历依然洋溢着兴奋之情。一个个团队道魔传,同样的热情,奔向相同的方向。红旗一挥,聚者云集。不同团队初次见面,统一的口号是:革命战友金华市交警支队,永不忘记,主席教导: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尹俊熙,去争取胜利……在响亮的口号声中忘记了劳累,消除了疲倦。
去过一趟福州回到村里,堂叔成了有阅历、有见识的宣传员朴明恩,神气十足,豪情万丈。他与中专在读、学校组织到北京串联、成为接受毛主席会见百万红卫兵中一员的父亲,一交流,一合计,随即催生新想法:走路到韶山无边风月居,并且顺路上上井冈山!不知道当时他们有没有地理概念上的距离,心里或许全然只有与毛主席的心理距离吧。胆子太大,敢有这样想法确实值得佩服!不过还是大人理智,做了坚决的阻拦,太远了,不行!
支撑着堂叔连续走七八天路到福州,其毅力仰仗的是心中满腔的革命热情。而能够保障他走得好、走得远的那便是脚下奶奶编织的那双草鞋了。
没有大人的请托,奶奶知道侄儿要远行,心疼起他的脚来。于是叫来侄儿,比画一下脚的大小,开始了草鞋的编织。她在精挑的稻草中加入更多碎布条,打得结结实实,还给他另外备用一双。因为打得太结实了,草鞋有点硬,穿着有些扎脚。细心的奶奶叮嘱他:可以在穿草鞋走一段路后,再反过来穿,这样反复反穿,不但不会扎脚,还能延长草鞋的使用寿命。十几二十天的行程,一双草鞋不知走过多少里路,回来还是好好的。
堂叔从走路的话题中聊起那年代,说起了草鞋,也就自然而然地一同回忆起了奶奶。爷爷奶奶一生与人为善,村里的人们常常挂念他们的好。随着时间的流逝,点点滴滴终将会在人们的记忆长河里忘却。令人惊讶的是,有些生活琐事,历经几十年,居然还鲜活地留存在他们泽润过的心田里!
漫漫人生路。出发点不同,目的地各异。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收拾好心情出发吧!昂扬、自豪的姿态一路都是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