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全部文章 2018年08月18日
远去的乡村男兵和他的女班长72-阿拉丁文艺社

男兵和他的女班长72-阿拉丁文艺社
院里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
先是营里开始布置,派人上到楼顶,沿边线挂满了霓虹灯,一到夜晚就光彩闪闪,直把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每年都弄的呀,我还费劲搞啥蜡烛童小夏,还用汽油浸泡线绳把蜡烛都串起来,也好是冬天汽油挥发慢才一举成功,你个笨蛋弄霓虹灯啊,想折成冷然真人大小的图形都可以呀,那用费那么大劲儿,真是笨到家了。
营门口还贴了对联,挂了好多的红灯笼,四连和六连也各自布置楼梯楼道,电视房连部乃至很多分队的宿舍都挂了灯笼和彩灯,显得年味儿十足。
大年三十晚上,连队照样是聚餐,本来团领导都要按往年规矩,派各常委分别参加各连过大年的,但从早上就开始下雪,到下午简直成了鹅毛大雪,又有大风降温,走对面都看不到人,所以只能各吃各的,冷然和女医生被营长家属拉去家属院过年了,我们报务连,第一次全部由光棍组成了以连为家的大家庭。
那晚我们都喝了很多酒,不知不觉,我们就第三年兵了,是名符其实的老兵,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可能就要在年底被敲锣打鼓地送走,时间如流水啊,就这样匆匆自你身边流过。我们也不再见了领导畏畏缩缩,而是很大方地就上去敬酒,他不喝我们还赖着不走,我们也在新兵的恭维声里沉醉,举杯痛饮。
喝完酒我和李凤仪去了肖红那里吹牛,三人都喝得大醉,嘴里昏话连篇,反正大过年的,营领导都回家属院了,我们聊困了,就直接挤在肖红那里睡,一夜到天明。
零点钟声我们也没听到,只依稀梦见有个时间段,外面鞭炮齐鸣,有人在楼道大喊:“一九九九年,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来了。”我翻了个身,清醒了下,摸摸脸和手脚,新旧交替我毕竟毫发未伤,便安心地又迷糊过去。
早上倒起得早,营里的规矩是过年头三天想干啥干啥,起床和早饭也没人吹哨,想吃你就自己去,初一早上总是饺子,是大年三十下午全连包好直接放案板上冻的。
我从肖红屋里出来时看到冷然,她刚洗漱完,看到我和李凤仪一笑:“昨晚儿这里睡的,是不喝多了呀?”
我俩都不好意思地笑,李凤仪道:“班长,过年好。”
“嗯,过年好,祝你们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冷然像个巧嘴八哥,说得李凤仪脸上笑开花,捅了我下,挤挤眼走了。
我往她屋里瞄一眼,冷然拿身体挡住,嘘了一声,我哦了一声:“班长新年好,一会儿吃饺子啊。”
冷然点点头,嫣然一笑进屋去了,我也就上楼,进宿舍时杨队长和那新兵还被窝里躺着呢指望造句,杨队长靠着枕头在看小说,见我进来,嘿了一声:“你们野的呀,昨晚儿也没见看晚会,哪儿玩去了一晚上都不回来?”
我抹了把脸,去床下拿盆:“会餐喝多了,在营部肖红那儿直接睡觉了,这不刚起来嘛。”
杨队长哦了一声金老湿,没再说话,我就直接去洗漱,回来俩人还躺着,我就直接换了便装:“队长,饭我就不给你打了,一会儿我吃完直接外面去了,晚上吃饭再回来。”
杨队长就催新兵起来:“快点吧,总得有个人打饭,不能指望老同志伺候你吧。”
新兵一声遵命,听得我都是一乐,穿好衣服拿好钱,下楼去饭堂里吃已经出锅的热腾腾饺子,雪已停了曾嘉莉,但天空阴沉,千里之外的老家,这时候已全村挨家挨户的拜年了吧。
去年的初一我是山里找尚承学口哨了,今年倒伴着冷然,她还是第一次春节在市里,前几次都新兵连里过大年。但大街上却空荡荡的都没有人,我俩失望透顶,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人流熙攘嘛,这人都哪儿去了,加上到处都是雪,冷然就拍板还是西单那里去玩。
经验之下,我劝她别打出租,就安心等着公交车再倒地铁去,反正俩人也无事,不有句话叫不在乎风景有啥,重要的是陪你看风景的人是谁吗,搁公交站台上笑笑闹闹也挺快乐,不过冷然非常抗拒我的亲昵动作,除了她动手打人,我俩几乎再无肢体接触。
我是好不容易得了放松日子,也预备着就好好放松一天,明天就得再看书,必须再预考来临之前把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好好地从头到尾复习完,这四门是团里和分部预考的科目枪魔霸世,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既然想精神放松,就对冷然的不配合不满,我一边继续动手动脚,一边道:“你不会认为亲个嘴就会怀孕吧?”
冷然脸都红了,羞恼道:“滚,想当牛修空你找别人去,我可没那么傻。”
“你这哪像谈恋爱?理智冷静按部就班一个节奏一个节奏来,怎么跟做生意差不多。”
冷然虎起脸:“谁答应跟你谈恋爱了李令月?不讲了我是投资你吗,就是做生意,怎么了,不高兴找你的米音去。”
看她认了真,我忙堆笑讨饶:“好了好了,就跟你开个玩笑,大过年的,要不我给你发个红包?”
“不要!”冷然委屈地嘟噜着嘴,拿脚上的小皮靴踢雪,“你就是不如张扬,看人家学习多认真,你还想要谈恋爱。”
“这不遇上你了嘛,怪都怪你太漂亮,把我魂儿勾走了。”我叹了口气,信誓旦旦地说,“来部队当兵,我可只想着建功立业,不是一开始就打算领个媳妇儿回家的掌御九天,都是你,腐蚀了我的革命意志。”
冷然绷了半天,忽地抓起一把雪,扑过来强塞进我的脖领里:“你个倒打一耙的猪八戒,我拿雪给你好好洗洗。”
我嬉笑着跑开,冷然不依,捏了雪团追过来,俩人就在空旷大街上追逐嬉闹,十分地开心。等车来了,我在前面投币,冷然还往我脖子里塞雪,门口空间小又不敢跑,只得咬牙忍了。
车上也没几个人,再说时间还早,更多人懒得这大冷天里出来,我们就舒舒服服在车后部找了两个在一起的座位,冷然坐里面靠窗,我在外把头埋下,由着她拿纸给我擦脖子。好在从投币就缩着脖子到现在,雪团没掉衣服里,饶是如此也化了不少,水凉凉地滴在胸口后背上,反而有种降低心跳的感觉。
我把冷然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两手中间握着,她挣了下也就由着,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看窗外:“给家里写信了吗?”
“嗯,过年前半个月吧,你呢,想家了?”
“没,都出来几年,习惯了,就我爸妈,嗯,昨晚打了电话,今早儿又打。远去的乡村”
我心里有点痛,真感觉欠冷然的帐的越来越多:“超期服役不是每年有假嘛,山东过去又近。”
冷然把空着的手慢慢抬起,摸索着揪住我耳朵:“没良心的,是要你记着,你欠我的天作之莓。”
“嘿官晶晶微博 ,存心为善可比无心为恶要严重。”我伸手过去环住她的腰,又把下巴贴在她肩窝上,轻声道,“要不你就把我娶了,我用一辈子给你还债农妇生存手札。”
冷然吭地一笑,啪地打了下我的手:“想得美!”然后起身把我手从她腰间拉开,甩在一边:“还没怎么的呢就想富贵温柔乡了,别不思进取,告诉你啊,要考不上军校,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
我有点泄气,讪讪地放手坐去后边椅子:“大过年的你说话比冰碴子都冷,也太功利和世俗了吧,真正的爱情,都只是琴瑟和谐两情相悦,加那么多杂质,也太不纯净了。”
“没有面包,你让爱情喝西北风?贫贱夫妻百事哀,现实就这么残酷。”冷然转过头来教训我,“忘了那晚你在五连对面操场说的话?穷则思变不是你说的?还有这种人,谁家愿意把女儿让你这种人带去啃窝窝头。”
我被噎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想起米音跟我在一起的千娇百媚,忽地就觉得冷然有点讨厌。这人的任务就是站你身边,时不时把你疮疤撕开惨拜,痛得你鲜血淋淋地从眼前的虚幻中醒过来,可除了张扬这种大年初一都在学习的自虐狂,谁不想吸点精神鸦片暂时麻痹下紧绷的神经?
冷然见我不说话,把手伸过来揪住我耳朵:“怎么,不爱听了?某人可说过愿意为我怎么的怎么的,早就告诉你了:别吹,容易起灰!”
我把她手拿开,挺着脸道:“第一,不要抄袭,这话我是原创,第二,大过年的甭拿这些话给我添堵,一张一弛也是你说过的,赶大车的还知道给牲口加点细料呢,在追求你的长征路上,要求不时给点甜头作为前进动力有错吗?记住,一手胡萝卜一手鞭子才管用,别光就知道得得驾驾,小心马把你拉胡同儿去。”
冷然哼了一声,瘪着嘴看我半天:“反正你那些歪脑筋少动孟庆旸,我还不是你女朋友呢,小心我喊警察抓流氓。”
她嘟着嘴转过身去,我也看外面,两人就这样一直没说话,到去坐地铁时候,冷然倒主动牵住我的手,我心里不由得意一笑。
到了西单,这里的人就多了,我们跑来跑去买着糖葫芦啊棉花糖吃,冷然还牵了个氢气球,蹦蹦跳跳地开心至极。我这也才算是在北京市里过回年,那像连队,别说尚承山里的冷清,就我们通信楼那边都是一片的萧条,除了看电视就剩打牌,那有这逛街热闹非凡。
冷然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帮她拎着东西继续在大街上看西洋镜,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下肩,我回头一看,嘿,居然是燕雪。董翠婷
“哦,燕姑娘,新年好。”我有点惊喜,从火车站送别向彩爸爸后,这还第一次见燕雪,我扭头四顾,却没看到米音,跟她结伴的,是另外两个女孩。
“客气,还能认得我?”燕雪一脸的讥讽,“陪女朋友逛街呢鲁珀特之泪?”
我有点心虚,看看她俩女伴,低声道:“啥话呀,你没去看米音?”
“哼,米音,回无锡老家过年了,说是一想起去年春节就心里难受,得赶紧离开北京。”
“雪儿,我真跟米音没什么。”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你这拔刀相助砍错人了。”
燕雪虎着脸当胸推了我一把:“砍错人?我还看错人呢!小心着啊,你要再得了传染病,我找人把你活剖了当人体标本,看看你那花花肠子都咋长的。”
我叹了口气,真是跟她说不清:“以后你会明白,我绝对是被冤枉的。”
“行了,懒得理你。”燕雪气哼哼了半天,连那俩女伴都以极轻视的眼光看我,她想了想,忽然有点忸怩,装作不在意地问,“哎,那个跟你穿一条裤子的,有没联系你们?”
“你说的谁呀,小谭还老米?这俩都跟人家蒸发了一样,走后就没音信了,老米我们还都写信了,也没回。”
燕雪哦了一声,刚要说话又闭上嘴巴,我一扭头,冷然出来了,看到燕雪也有点意外,但还是笑着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说:“这么巧,米音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燕雪白了她一眼,看着我:“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马流氓,做人别太离谱,别忘了去年的今天,你是怎么为了讨好米音去山里学口哨的,口腔溃疡好了就都忘了是吧?我们,割地绝交!”
燕雪手臂一挥,仿佛在我和冷然前面划条线,看着冷然哼了一声,转身跟两个女伴走了,身后撂下句话:“我倒想看看是不有人能点石成金,还帮别人考军校?少搅和就行了。”
“得,挺好,你成了西门庆,我也算是个潘金莲。”冷然从我手里夺过包挎肩上,笑嘻嘻地道,“让她去说,我不在乎。”
冷然拽着我往反方向走,但一擦身的那刻,我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有泪沁出,不由心中大痛,甩开她追了燕雪几步,吼道:“燕雪,你等着吧,我会考上的,所有的事儿都跟你班长没关系。”
燕雪回头冷冷地看看,没说话,摆摆手走了,冷然把我拉开:“神经啊罗凯珊,怕没人看我们是吗?”
这过得什么年,我心里这个窝火,再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趣:“班长,要不你逛吧,我回去看书了,要我预考都不过,连你都得跳楼了。”
冷然抹了下眼睛陈思瑶,吭地笑了:“瞧你那点出息,她不就说句难听话吗?再说你回去三分钟热度有啥用,平常时间抓紧就行了。”
我摇摇头,态度坚决地道:“这次不会了,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冷然看着我,抽了下鼻子:“谁没被人误解的时候,再说,怎么着我也有横刀夺爱的嫌疑,还是跟自己的兵。我不怕,但是,心里很希望你能给证明给我看,你是个值得姑娘们为你打架的人。”
我没笑,拉着她的手往地铁口走,再多的言语只能证明你太虚伪而已,冷然需要的誓空大师,是具体行动和扎实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