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大象：孙策英雄传（一）-宋二请您啃咸菜
简介
《三国演义》中，曹操、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刘备共提到10位群雄，其中的孙策的戏份不多，从出世到征服江东三郡，集中在第15回，而且第15回也并非全部用来写孙策，即使熟读《三国演义》的人，对这位江东小霸王也未必有多少了解。让我们看看这位只活跃了5年的青年，如何从一个懵懂少年，成长为拥有拥有“六郡八十一州”的少年英雄。
第一章 英雄的诞生
孙策的父亲是东汉的破虏将军孙坚，祖父就说不清了。《三国志·孙坚传》的开头，叙述孙坚17岁时，在钱塘与一伙海盗作战的故事，写的绘声绘色、形神兼备，当时孙坚的父亲也在场，还有发言，唯独没提孙坚的父亲的名字。据后人考证，孙坚的祖父叫孙钟，是个种瓜为业的小老百姓，即便如此，孙坚的父亲叫啥、干啥的都不清楚，可以肯定也是个无名之辈、斗升小民，实在不值一提，所以史书只模模糊糊说：“盖孙武之后也”，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孙坚是吴郡富春人，现在是浙江杭州市富阳区，当地有个叫“孙权故里”的景点。孙坚兄弟三人，老大孙羌字圣台，老二孙坚字文台，老三孙静字幼台。孙坚还有个妹妹，嫁给同乡富春人徐真，生徐琨，后来徐琨跟着孙策东渡打天下，死于征伐黄祖的战事。徐琨有个女儿未来嫁给孙权，是为徐夫人，算起辈分来，孙权是徐夫人的亲舅舅。孙权相继做了吴王和皇帝，徐夫人做王后、皇后的呼声很高，然而孙权不同意，最终做了皇后的是继承孙权皇位的小儿子孙亮的母亲潘氏。
《诸葛瑾传》提到孙权有个姐夫叫弘咨，《孙皓传》说弘咨的孙子是孙权的外甥，则弘咨是孙权兄弟的姑父。《三国志集解》的作者卢弼认为《孙皓传》写错了，“外甥”应该是“外孙”。我认为姑父说正确，因为《孙坚传》对孙坚的子女说的很清楚，嫡出4子1女，庶出1子，孙权只有个妹妹，没有姐姐。
171年，孙坚17岁时，与父亲前往吴郡钱塘县，就是现在的杭州市，路上遇到一伙海盗，孙坚镇定自若，智勇兼备，吓走海盗们，还砍了一个海盗脑袋，送到官府表功。县政府很高兴，封他为代理县尉，相当于县人武部长和公安局长，负责组织管理军警，维护治安、剿灭盗匪。从此孙坚走上历史舞台，相继担任郡司马、盐渎县丞、盱眙县丞、下邳县丞。
日本游戏《三国志12》中的孙坚。孙坚喜欢戴红色头巾，所以如此造型。
孙坚、孙策、孙权父子兄弟能在汉末干一番事业，与孙坚很早就拉队伍有直接关系。黄巾起义之前，虽然东汉百病缠身，但世道还算太平，曹操、刘备等人虽然出身门第不同，却都是太平百姓，还没着手拉队伍、拜兄弟。孙坚与曹、刘不同，很热衷结交同乡故旧和好事青年，来来往往的上百人，孙坚亲自接待抚养，如同骨肉亲人（《三国志·吴书·孙坚传》：坚历佐三县，所在有称，吏民亲附。乡里知旧，好事少年，往来者常数百人，坚接抚待养，有若子弟焉。），所以孙坚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正好，会稽郡妖贼许昌，纠合上万人造反，自称阳明皇帝，孙坚招募一千多人平乱，这帮人成了未来孙家军的骨干，相继跟着孙坚、孙策打天下。
担任钱塘县代理县尉期间，孙坚向钱塘当地的吴家求婚，吴家是当地大家族，至少门第比孙坚高得多，吴家认为孙坚“轻狡”，大约是孙坚不着调、孙家不是正经人的意思，然而孙坚这样能征惯战、两道通吃的人，即使吴家这样的土豪也惹不起，吴小姐很决绝地表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何爱一女以取祸乎？如有不遇，命也。”于是吴小姐嫁给孙坚成了吴夫人，生了四子一女，四子是老大孙策、老二孙权、老三孙翊、老四孙匡，女儿的名字不详，京剧《龙凤呈祥》称为孙尚香，嫁给了刘备，还有个庶出儿子孙仁一压定情。
孙策的生年有两种说法，一是根据《三国志·孙策传》正文算出来的，孙策死于200年，享年26岁——古人按虚岁计数，所以孙策175年生人；二是根据孙策上表称父亲孙坚去世时自己17岁，按孙坚192年死计算，孙策生于176年。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孙坚死于191年，当时孙策17岁，则孙策还是175年生人。笔者才疏学浅，无力做过多考证，姑且认为孙策生于175年，孙坚死于192年，孙策丧父时虚岁18。
孙策的出生地也能算出来。孙坚于172年担任盐渎县丞，孙策的二弟孙权在182年生于下邳金世基，即孙坚的下邳丞任上，比孙策小7岁，那么孙策只能生于孙坚盐渎县丞、盱眙丞、下邳丞之一的任上烈血暹士2。《后汉书·灵帝纪》记载，174年十一月，杨州刺史臧旻带领孙坚部剿灭妖贼许昌，孙坚因功获封盐渎县丞，《孙坚传》记载孙坚在盐渎县丞任上呆了数年，则生于175或176年的孙策，只能生于盐渎——现在的江苏省盐城市。
184年，旧历甲子年，大贤良师张角鼓吹：“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发动黄巾起义，东汉政府急忙号召天下英雄起兵勤王。孙坚、曹操、刘备都拉起队伍，投入到剿灭黄巾的火热战斗生活中去。当时担任徐州下邳国下邳县丞的孙坚，被平定黄巾的三大名将之一朱俊，征召为佐军司马，纠集吴郡老乡和下邳当地人，以及下邳周边的“商旅及淮、泗精兵”，共1000多人，北上中原南部的南阳一带，追随朱俊攻破南阳，歼灭黄巾十多万。南阳之战使孙坚获得全国性的名望，也标志着孙家军和孙吴集团的诞生。孙吴集团第一大佬朱治、三大老将中的程普、韩当，都在南阳战役前后入伙。
参照孙坚正式建立孙家军，我们看看曹操、刘备的建军。曹操与孙坚同岁，父亲曹嵩是大宦官曹腾的养子，所以曹操是宦官子弟，虽然被士人鄙视，毕竟是富贵之家，当官容易，174年20岁时就当了洛阳北部尉。黄巾起义时，曹操以朝廷骑都尉的职务，征讨颍川黄巾。然而他的部队是东汉朝廷的正规军，不是他曹操的私兵，战争结束后，朝廷解除曹操兵权，封他为济南相，所以虽然曹操有战功，但军队不是他的，而且曹操究竟在战争中积累了多少经验和战功都很难说。188年，汉灵帝设置西园八校尉，曹操担任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然而这支部队也是朝廷的正规军，迅雷离线下载免费体验不是曹操私人的。
刘备比孙坚、曹操小6岁，黄巾起义时拉起队伍，史书对他的战绩只用了俩字“有功”，战后做了安喜县尉，而孙坚在172年就做了钱塘县代理县尉，所以刘备的仕途起步比孙坚、曹操晚12年和10年，刘备比曹操强一点的地方，在于利用平定黄巾，拉起了一支自己的私人武装，招揽了关羽、张飞两位“熊虎之将”，直到190年讨伐董卓的战事打响跨世奇缘，曹操才在开封一带拉起自己的队伍。所以在孙、曹、刘三家之中，孙家军成立最早，最有战斗力，名气最大，刘备其次，曹操最晚，袁术、袁绍更晚。
黄巾战争后的数年，孙坚南征北战，仗越打越大，名望越来越高。187年，孙坚担任荆州长沙郡太守，跻身太守行列，要知道出身顶级豪门的袁绍也才在189年担任渤海太守。190年，长沙附近的零陵人黄盖加入孙家军，孙家军三大老将凑齐——程普、韩当、黄盖，文官有公仇称、朱治，公仇称可能早死，朱治则是孙家军头号元老。除了外姓文官武将，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孙家军中有一群亲戚，最重要的是孙坚的大哥孙羌的长子、孙坚的大侄子孙贲，远房侄子孙香、孙河，妻子吴夫人的弟弟、孙策的舅舅吴景。
只出场过一次的孙坚的长史——公仇称，向袁术要军粮。
可见，孙家军由两种人组成，一是孙坚的宗亲，以小舅子吴景、侄子孙贲为代表，二是外姓老臣，以文官朱治、武将程普为代表。这种人员构成，对未来孙家军和孙吴集团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189年，汉灵帝驾崩，汉少帝刘辩继位，主少国疑之际，朝廷高管们发生内讧，袁绍、袁术为代表的士人精英，建议大将军何进杀光宦官，何进犹豫不决，反被宦官们先下手为强，惨遭杀害。既然宦官们先动手，袁绍、袁术们屠尽宦官为何进报仇，随即董卓带领西凉兵团进京，操纵朝政，废黜汉少帝刘辩，改立汉献帝刘协。士人精英拒绝与董卓合作，袁绍、袁术、曹操相继离开首都洛阳。190年，关东诸侯组建反董联军，孙坚以破虏将军、乌程侯、长沙太守的身份率孙家军参战，孙坚的大侄子孙贲随军。值得注意的是，孙策没有像《三国演义》说的那样随军参战。
参加讨董的诸侯虽多，但多数人秉承“交战不如参战，参战不如宣战”的理念，整天吃吃喝喝、聊天打屁，“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真正卖力攻打董卓的，只有孙坚和曹操。曹操确实卖力，怎奈军队战斗力不行，几乎被董卓的大将徐荣击毙。孙坚从171年杀海盗开始，军事履历长达20年，孙家军的数量、质量都不逊于董卓的西凉军团，何况在数年前，孙坚与董卓做过同事，知道董卓的斤两，不像其他诸侯那么怕董卓。
孙坚不仅卖力而且确实能打，董卓无奈之下，派大将李傕跟孙坚谈判，企图联姻合好，遭到孙坚断然拒绝。董卓畏惧关东联军，尤其怕孙坚和孙家军，裹挟汉献帝迁都长安，临走火烧皇宫，挖掘坟墓。孙坚完全相反，进入洛阳后赵小南，扑灭大火，掩埋坟墓，做了一个大汉忠臣能做的一切。
然而孙坚的最大问题是出身寒微，在讲究出身门第的汉魏，只能依附于豪门徐图发展，早在攻进洛阳前，孙坚便与豪门出身的后将军袁术，建立起合作关系，孙坚将夺取的南阳送给袁术做见面礼。从此，孙坚在前面打仗，袁术在后方管饭。董卓离开首都洛阳后，原来的讨董盟友为了地盘大打出手，互相攻杀王冰皓，逐步形成为两大阵营，一方是袁绍——曹操，另一方是袁术——公孙瓒——陶谦，孙坚属于后者。
孙坚想夺取豫州——今河南省，与袁绍派来的豫州刺史周喁厮杀，虽然孙坚屡胜周喁，却无法在豫州立足，还得投靠袁术王保长新传。192年，孙坚为袁术攻打荆州刺史刘表，在襄阳城外的岘山，孙坚惨遭刘表大将黄祖手下的狙击手射杀，终年37岁。
孙坚死后，孙家军一时群龙无首，正在孙家军中的孙坚的大哥孙羌的儿子、孙策的堂兄孙贲，作为孙家军的掌门人首邦育发液，带领孙家军投靠袁术，从此一直到197年孙策以袁术称帝为借口与袁术断交，孙家军完全成了袁术的队伍。
回过头来，我们看看孙坚192年去世之前的孙策的行止。
如前所述，孙坚是扬州人，生于江南或江东。175年，孙策生于徐州广陵郡盐渎县。孙坚相继任职的盱眙、下邳都属于徐州下邳国，这3个县都属于徐州，孙坚一家脱离了老家扬州，孙策从出生起就是徐州人，或曰江西、江北人。
184年黄巾起义前，孙坚担任徐州下邳县丞，下邳就是未来吕布白门楼殒命的地方。孙坚一家太太平平地做芝麻官，182年孙权就出生于下邳，可见黄巾起义前，孙坚的家属在下邳，孙策肯定也在下邳生活、求学。184年，朱俊征召孙坚发兵前往南阳剿灭黄巾，孙坚在下邳招募的孙家军，自然以徐州淮、泗人为主。孙策和母亲弟妹们也离开下邳，到扬州九江郡寿春县定居。寿春一度是扬州首府，也是淮南最大、最重要的城市，没有之一，未来成了袁术的首都。
黄巾起义被镇压下去后，孙坚去遥远的西北凉州作战，孙策和家属继续呆在寿春。187年，孙坚担任荆州长沙郡太守。从此时到孙坚参加讨董联军，还有3年时间，孙坚任期稳定，《孙策传》引《江表传》说，从184年孙坚参加剿灭黄巾，孙策和家人一直定居在寿春。我认为孙坚的3年长沙任上，孙策和家属可能随父在长沙，最重要的证据是孙权称帝后，追封孙策为长沙桓王。
190年，孙坚加入讨董联军，北上中原。孙策时年15岁，“交结知名，声誉发闻”，名气很响亮。与孙策同龄的庐江郡土豪周瑜，主动找到孙策，二人一见如故，“推结分好，义同断金”，周瑜邀请孙策到自己的家乡庐江郡舒城县定居。
周家比祖上种瓜的孙家牛多了，周瑜的从祖父周景、从父周忠，都做过太尉，周瑜的亲爹周异，做过首都洛阳市长。孙家在舒城无亲无故，周家上杆子邀请孙家来舒城，我认为有俩原因。首先大家祖上都是扬州人，好歹算老乡；其次周家是文人，眼下天下大乱，需要武人帮衬、保驾，平民出身的孙家则需要通过巴结豪门更上一层楼，孙策、周瑜的关系跟孙坚、袁术的合作一样。
抛开两家的利益关系不谈，两个15岁的大男孩志趣相投，自然成了铁哥们。周瑜将一座大房子借给孙家白住，“升堂拜母，有无通共”。在当时，升堂拜母、托妻献子是非常亲密的关系，后来孙策与张昭也是“升堂拜母”关系。
东汉晚期和与孙坚、孙策相关的地点。橙点是各郡及其治所。
富春是孙坚的故乡，钱塘是孙坚发迹做官的地方，长沙是孙坚做长沙太守之地，南阳被孙坚送给袁术，寿春是袁术的后期老巢，陈留是袁术北伐的顶点，孙坚战死在襄阳，用红点表示，埋葬在曲阿。
盐渎是孙策的出生地，舒城是孙策、周瑜的早年居所，江都是孙策——张纮的“江都对”发生地。
192年初，鞠敬伟孙坚死在襄阳城外，孙策不能继续在舒城闲住了，作为家中顶梁立柱的长子，他有责任和义务，送父亲的灵柩回吴郡老家安葬。关于孙坚灵柩的行程，《孙策传》、《孙贲传》的行文有些歧义。《孙策传》说：“坚薨，还葬曲阿”，《孙贲传》说：“坚薨，贲摄帅馀众，扶送灵柩。后袁术徙寿春，贲又依之。”
前面说了，孙坚死于奉袁术之命进攻襄阳刘表的战争，孙贲接替孙坚统帅孙家军，回头投奔袁术。袁术看到，既然向南争夺荆州不行，打不过刘表、黄祖，便选择向东发展，进入淮南寿春，赶走或杀死原来的扬州刺史，任命陈瑀为自己的扬州刺史。
193年，袁术向北发展，与曹操逐鹿中原，一度打到黄河边上的陈留郡(河南省开封周围)，曹操屡战屡败，狼狈不堪，直到荆州牧刘表从背后给了袁术一刀，夺取袁术的老巢南阳——南阳是当年孙坚打下来送给袁术的。袁术顿时无家可归戈壁水世界，被迫放弃逐鹿中原，大致沿着涡水、颖水向东南流窜，准备去刚刚到手的寿春。然而他任命的扬州刺史陈瑀叛变，拒不接纳他，袁术略经调整打跑陈瑀，从此袁术盘踞淮南，以寿春为都城建立独立王国。
综上所述和其他记载，我认为192年孙坚死在襄阳之后，孙贲和孙家军暂时离开袁术，护送孙坚的灵柩，从南阳沿着淮河向东走，孙策离开舒城向西迎接孙贲，双方在途中某地相遇、合流。孙策、孙贲再往东在历阳(安徽和县)，从牛渚(安徽马鞍山采石矶)过江，在曲阿——今天的镇江南边的丹阳市，安葬了孙坚。之所以没送回吴郡老家下葬，一来孙贲必须带孙家军回去为袁术打仗，不能继续走了，再走袁术的黄花菜都凉了。二来天下大乱，路上不太平，孙贲和孙家军离去，孙策也走不下去了。
安葬了孙坚，孙策、孙贲分道扬镳，孙贲带领孙家军北上，听说袁术逐鹿中原失败退往寿春，孙贲就带着队伍去寿春投靠袁术。至此，孙贲带领的孙家军彻底丧失了独立性，完全听命于袁术。孙坚之死对袁术来说是个极大利好，因为袁术在讨董战争前担任朝廷的后将军，他拒绝与董卓合作出逃到外地，实质上是个空头司令，除了祖上传下的人脉、名气和光杆后将军头衔，手中无兵、无地，孙坚有军队、有才干，却缺乏袁术的人气，俩人结成战略伙伴关系，谈不上谁领导谁，孙坚北攻豫州周喁，南征荆州刘表，都有为自己打地盘的企图，孙坚一死，孙家军失去主心骨，无论是眼下带队的孙贲，还是一直在后方吃闲饭的孙策，都没有足够威望领导孙家军，只能依附于袁术，于是袁术不费一枪一弹，白得了天下最强的孙家军及其一大批名将。
孙策和全家去曲阿江对面的江都——现在扬州市江都区定居。孙策成了孙坚家族的家长，也面临着众多困难和挑战。
首先，孙策没有任何官职，父亲的乌程侯，需要朝廷审批才能继承，即使继承爵位，在天下大乱的大气候下，也是个空头爵位，当不了饭吃。
其次，孙策手里没有军队，孙家军在堂兄孙贲手上。虽说孙家军是孙坚创建的，可是孙贲是孙坚的大哥的儿子，从爷爷辈算下来，孙贲才是长房长孙，何况孙策虚岁才18，做一军之主太年轻，而且孙家军组建以来，孙策一直在后方的寿春、舒城吃闲饭，反观孙贲，“坚於长沙举义兵，贲(孙贲)去吏从征伐”，在军中的根基远比孙策深厚。
最后，孙策没有地盘。孙坚任太守的长沙郡，属于孙家的死敌荆州刺史刘表。
总之除了父亲的好名声孙集斌，孙策几乎一无所有，还别说干一番事业成为一方诸侯，连养活母亲、4个弟弟、1个妹妹都是问题。
好消息也有些，舅舅吴景担任袁术的丹杨太守，孙贲担任丹杨都尉，发小周瑜所在的周家，在庐江郡跺一脚地皮颤三颤。然而这些人脉关系用不用，怎么用，全无头绪。孙策在江都穷愁无依，不知如何规划人生的时候，人生中的第一位高人或贵人及时出现了。
张纮，字子纲，就是本地广陵郡人，早年游学京城洛阳，虽然没当官，却也成了颇有影响的名士。此时张纮的母亲死了，回到家乡处理丧事。孙策主动找上门去，与张纮进行4次孙吴版隆中对的第1次。
游戏《三国志12》中的张纮，道骨仙风，孙策的人生规划师。
孙策说：“方今汉祚中微，天下扰攘，英雄俊杰各拥众营私，未有能扶危济乱者也。先君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遂，卒为黄祖所害。策虽暗稚，窃有微志，欲从袁扬州求先君馀兵，就舅氏於丹杨，收合流散，东据吴会，报雠雪耻，为朝廷外藩。君以为何如？”
抛开“汉祚中微，天下扰攘”的空话，孙策首先表达了为父报仇、建功立业的决心和进取心，继而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就是从袁术手里要回属于亡父的孙家军，打回吴、会稽老家，搞块地盘做根基。
面对这个半大孩子的造访和提问，张纮一定很吃惊。首先，官二代很多，绝大多数是没什么志向的庸人，例如徐州牧陶谦的2个儿子，孙策有继父志、报父仇的愿望，就很不容易。其次，孙策是破虏将军、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的嫡长子，丹杨太守吴景的外甥，虽然眼下没有官职，毕竟父亲、舅舅的光环在身，张纮则是40岁的无业游民，俩人的身份相去甚远，孙策放下身段主动求教，绝大多数官二代就做不来。
最重要的是，与正版隆中对相比，孙——张版“江都对”的最大区别在于，求教者首先拿出自己的方案，问对方行不行，是以晚辈的身份向前辈的求教或求证；隆中对则是刘备不出方案，向诸葛亮要方案：“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虽然口吻客气，其实是刘备以长官身份对草民诸葛亮的面试。
张纮不急于回答，而是先卖关子，说我没啥本事，且在守丧期间，拿不出办法来。孙策急了，不仅涕泗横流的恳请张纮出谋划策，还及时抛出一顶高帽、一张画饼：“若微志得展，血雠得报，此乃君之勋力，策心所望也。”见孙策出于至诚，张纮基本肯定了孙策的方案，并给予补充，大致上是4条。
1.你爹有骁勇仁义之名，这是你成功的有利因素。
2.就如你说，你应该去你舅舅吴景做太守的丹杨郡星海猎人，招一支军队。至于孙贲带领的孙家军，张纮也没啥办法弄回来，根本没提。
3.打回老家吴、会，创建根据地，安身立命。
4.诛除群秽，匡辅汉室。
具体的行动方案是后三条，我称为“张纮三步走”或“江都三步走”，第一搞军队，第二打地盘，第三扶汉室。三步走一步步来，不可能跨越式发展。
孙策没兵没官没地盘，不可能给张纮开工资，所以俩人谈完就各奔一方。张纮建议孙策去丹杨郡组建新军，孙策却坚持自己的想法，跑到寿春找袁术，希望袁术将孙家军转给自己。
193年，袁术逐鹿中原失败定居寿春不久，18岁的孙策前往寿春找到袁术，这应该是孙策、袁术首次见面。孙策回顾父亲孙坚与袁术的友好关系，尝试打动袁术，继而展望未来，表达愿意为袁术效劳的诚意，隐讳的索要孙家军。袁术“甚贵异之”，但未必看好这个小毛孩子，没有如孙策所愿，把孙家军交给他，而是跟张纮一样，建议孙策去丹阳郡招兵。
看来要兵的路子走不通，孙策还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放弃报仇和独立发展志向，利用老关系，在袁术手下当个县令县尉啥的还不难，要么坚持理想，从张纮的招兵入手，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杆子建绺子，建立自己的孙家军2.0版。
《孙策英雄传》第一章《英雄的诞生》大约7500多字，能够看到此处的都是三国真爱温州人在巴黎。我们将在下周五推送第二章：《搞定孙家军》。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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